苏东坡传林语堂读后感(一) 喜欢苏东坡,甚于诗仙李白,也甚于诗圣杜甫,所以对有同样感受的林语堂先生的着作平添亲切感,从《京华烟云》、《吾国与吾民》而到《苏东坡传》,多次阅读,爱不释手。 推究起来,收获几何,恐怕不是篇把读后感所能尽言。阅读本身是快乐的。将阅读所得内化成精神养分,进而收获生活态度、思维方式、处事习惯乃至点点滴滴,是我阅读的真正意义。 少年时代读“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没来由地会热血奔涌,仿佛看到同样是风流人物的苏轼行舟江上,他思接三国、神交公瑾,与英雄风云际会,却又不得不把酒酹月,几多豪壮,几多遗恨。而今再吟“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却不免块垒在胸。--给无数读者无限阅读快乐的人,他所历宋朝的天子都对他怀有敬慕之心,皇后都是他的真挚友人,但他却屡遭贬降,甚至受到逮捕,“乌台诗案”令他忍辱含垢,险些丧生。千载相隔,依然让人有心痛的感觉。可林语堂先生却了解,他说东坡过得快乐,无所畏惧,像一阵清风度过了一生。 于是这部《苏东坡传》,犹如佳酿,消融了我心中的块垒,让“痛”变成通,通畅、通达、通泰! 苏东坡,他既反对王安石比较急进的改革措施,也不同意司马光尽废新法,而是主张稳健行事,凡事皆从是否有利于国计民生的实际效果出发,不去阿附迎合,不为“新法”或“旧制”所囿,因而在新旧两党间均受排斥,仕途生涯十分坎坷。 苏东坡一直卷在政治漩涡之中,但是他却风光霁月,高高超越于蝇营狗苟的政治勾当之上。他不伎不求,随时随地吟诗作赋,批评臧否,纯然表达心之所感,至于会招致何等后果,与自己有何利害,则一概置之度外了。 苏东坡以儒家思想为本,又能博采佛道之长,奉儒而不迂执,好道而不厌世,参禅而不虚佞。处顺境时不骄惰逸乐,在逆境中能随遇而安,用乐观、洒脱的态度坚持对人生、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因此他得以实现从现实人生到艺术人生的转化,使他的坎坷境遇化作充满艺术审美情趣的人生,并体现在他丰富多彩的文学艺术创作中。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宋神宗的一位侍臣告诉人说,每逢皇帝陛下举箸不食时,必然是在看苏东坡的文章。即便在苏东坡贬谪在外时,只要有他的一首新作的诗到达宫中,神宗皇帝必当诸大臣的感叹赞美之。但是皇上对苏东坡的感叹赞美就正使某些大臣害怕,必使神宗在世一日,使苏东坡一直流放在外,不能回朝。 苏东坡虽然饱经忧患拂逆,他的人性更趋温和厚道,并没变成尖酸刻薄。这正是我们太多的读者喜欢他的缘故。 近千年来人们不会从内心爱慕一个品格低劣无耻的作家,他的文字再富有才华,也终归无用。 文学上万古不朽的美名,还是在于文学所给与读者的快乐上。苏东坡的作品能使历代人人爱读,而不为短暂的文学风尚掩没,甚至历久弥新,是具有一种我们称之为发乎肺腑的“真纯”。 现在我最为欣赏的是他那真纯且有无尽趣味的《定风波途中遇雨》: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你怎能不意会--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是一种境界;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是一种境界。不过现实中很少有人像东坡那样在雨中依然微笑,依然“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其实,这才是生命最高的境界,这是用充满洞察力目光蔑视困境时才能拥有的真纯和趣味! 苏东坡异常坎坷的一生,也是豁达乐观的一生。他那种身处逆境却始终保持“成固欣然,败亦可喜”的超然达观,像他的诗词文章一样千载有余情!经万古流不尽!
似乎世人对苏东坡的评价中,出现次数最多的词汇莫过于“旷达”。很多人认为苏东坡是为舞文弄墨而生的。然而,究竟是苏东坡的这种旷达天性造就了他独特洒脱的文风,还是他无与伦比的文学才能以及他对文学的热爱塑造了他旷达的价值观人生观? 苏东坡无时无刻不在进行文学创作,快乐时,悲伤时;在温馨的家庭生活中,在颠簸险阻的路途中;意气风发时,遭遇贬谪时……大部分文字茂盛而充满生机,然而小部分则是忧郁的,带有一丝凄凉。事实上,写作是一种非常好的精神宣泄方式,无论针对怎样的情感。快乐的事被记录下来,变成美好的记忆;痛苦的事被记录下来,再次翻阅的时候,就觉得也没有什么了。苏东坡能给世人留下如此旷达如此乐天派如此会享受生活的形象,跟他创作的习惯是分不开的,可以说,文学才能与对文学的热爱造就了他被传诵千古的人生。 孟子说:“五善养吾浩然之气。”孟子的文章的确就总有那么一种“浩然之气”。个人的性格总是会造就不同的文风,巴尔扎克的文章就总是诙谐浪漫;屠格涅夫的文字大多就是灰白色调的。东坡亦是如此,旷达的性格造就出一手潇洒。欣赏东坡的文字,总能感到人与自然的那种和谐统一,万物间那种微妙的联系。置身于尘世间,一切悲喜又算是什么呢? 谈完了苏东坡个人的问题,该谈谈他与我们的联系了。我们中也许几乎没有人需要承受东坡所承受过的那些痛苦--最有才华的人遭受最大的屈辱,然而为何东坡能坦然地面对生活,而我们中的许多还在叫苦不迭呢? 对与这个问题,就能把文章开头提出的两个话题与这个现实问题融合到一起去了。为什么东坡能拥有旷达的人生?因为他有信仰,有寄托,只不过他更多地是将灵魂寄托给了文学。人在困苦的时候总需要排解,能用文字排解自己的忧愁,实在是高明之举。苏东坡有个非常有名的段子,说是与一群客人一同乘船时遇上了大风浪,所有人都惊恐不已,唯有东坡镇定自若地在那里习字练文。别人问他原因,他只是说,反正现在生死不能有自己左右,那么为何不静下心来弄弄文呢?由此我们可见文学这个寄托帮助东坡超越生死,达到一种超脱的境界。 然而在现实生活中,事实上,也许世上再无苏东坡。然而我们也可以拥有自己的信仰,自己的依托。对于东坡来说,习字、文学创作、为百姓操劳是他的天职,是他最热爱的事业,因此他无论在何方,对于这几项都是乐此不疲的。人们成天说要做自己喜欢的事,然而真正在做自己喜欢的事的又有几人呢?剩下的不外乎是两种,不知该做什么的,与做了自以为喜欢的事的人。第一种总是被称为没有目标,第二种则称之堕落。事实上,也许是这个世道导致我们无法再拥有苏东坡,若是苏东坡在当下,一定会被认定为不求上进安于现状没有目标。然而在当今,什么才是目标?目标就是要创业,要发家,要当权吗?总有一些说法,说是我们先做必须做的事,再做应该做的事,最后做自己想做的事。对于这些说法,我们的必须理解“必须”“应该”与“想做”的关系。真正想做的事,真正能使人快乐的事,绝不会是会拖累人前程的事,真正去追求自己热爱的事,就能成就旷达的人生观。就像真正的爱情是绝不会带给人灾难,在茫茫人海中遇到100%的男孩或女孩,早就是上天的恩赐了。真正想做的事,永远是真正的动力,因此,“应该做的事”与“必须做的事”,全都该是为它服务的。你的应该,不是别人的应该;你的必须,永远都不会是所有人的必须。在我看来,东坡教给我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坚持上天赐予你的独一无二的才能,因为它必定存在,也许只暂时隐藏了起来。假如苏东坡不坚持他最喜欢做的事,而是夜夜在书房内哭丧着脸,日日上书请求皇上开恩,那么我们的历史与文学就会因为少了他而可悲。 |